由于完全不看汉字只读拼音,老外学起这种文盲汉语来,就常闹出令人捧腹的笑话来。话说这位约翰,一见我的面就自豪地声称他已自学过汉语了,接着便开始卖弄起他的汉语学问来。他一开日就吓了我一跳,他说的是:“你嚎(好)小姐郭,我恨歌星(很高兴)扔死你(认识你)。”在以后的学习中,约翰的汉语常常令我啼笑皆非,比如他告诉我说:“我的媳妇(西服)在皮包里。”每次走到楼梯口,约翰都会略微躬着身,伸出手臂,一派典型的英国绅士风度。口中说道:“请小心裸体(楼梯),下流,一起下流(下楼)吧。”一次我们聊起中国的“文革”,他便激动地说,他在电视里看见过中国的“红胃病”(红卫兵),笑得我直不起腰来。我们汉语中的四声实在迥异于世界上的其他语言。妈、麻、马、骂是每个初学汉语的老外的绕口令,每每练得他们晕头转向直抱怨舌头打不过弯来。于是“天上下雨”就变成了“天上下鱼”。香港歌星梅艳芳主演的电影《川岛芳子》轰动一时,一位英国人大为诧异地问我:“船到房子是个什么故事呀?”四声真可谓是老外学汉语的大敌。
美国人马克时常喜欢炫耀他那与众不同的中文学问,他的爱好就是整天抱着一本厚厚的《英汉词典》,从词典里拿来中文词句接着就去活学活用。有一次,他从词典里查找到“废话”这个词的英文翻译含有双重意思,一为没有用的话,另外还有客气的意思。于是马克大着胆子运用起他的新名词。有位来英做商务访问的中方处长,与英方谈判完以后夸奖马克的汉语水平高,马克立即学着中国人的谦虚劲赶忙回答:“你真是太过奖了,废话、废话。”这位处长当时脸就白了。
中文里的量词同样也是令老外们最感头疼的难题。一次考试让学生解释何谓“一条好汉”.一个学生充分施展了他的想象力写道:“一条好汉,就是一个瘦而高、相貌好看的男人”。他理解“一条”即为长而直的意思,那么“好汉”理所当然应该是好看的男人。还有一个学生告诉我,昨晚他在山间公路上看到“一张兔子”,我立即纠正道,应当是一只兔子。他却理直气壮地反驳说,千真万确是一张兔子,因为那只野兔已经被汽车轧死了,压扁了的兔子自然变成了一张兔子,就如同一张纸、一张相片一样。除此之外,诸如什么“一对裤子”,他们振振有词地辩解,因为裤子都有两条裤腿,两条即一对,因此没错。甚至有老外较起真来坚持称应该是“一套屁股”那才符合逻辑,甚为滑稽。